他看向班主任,待她点头后拿起了第一封信封。
“朝……”
不会念。
文尔亭暴躁又大气地伸手:“哎呀什么字啊这么难念!拿过来我帮你。”
那个男生看向班主任,文尔亭发现他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伸出去的手也不收回来,对着站在门边的班主任喊话:“老师我可以帮他吗?”
丹丹点头,文尔亭起身直接走到讲台上,扯过男同学手中的信封,也只念了一个字:“朝……日……杨树的杨去掉木字旁!是谁?自己名字这么难念不应该听到开头就起立了吗!”
一个矮个子男生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我以为有同姓的啊。”
取信的时候文尔亭拦住他问:“所以你的名字到底怎么念?”
“朝旸啦,朝旸。”
后来凌柒看全班学号表的时候,才知道是哪两个字。
朝是多音字,作姓的时候念成朝代的朝,同潮音。文尔亭和那个男生都念成朝阳的朝,同昭音。后一个字倒是和朝阳有关,是太阳升起或晴天的意思,旸音同阳。因为听说过北京市朝阳区的朝阳的发音,所以往后大家叫他的名字,都还是正确的音,“朝代的朝,阳光的阳”的音节。
在发信封的过程中,去领取军训服的同学回到教室,分发军训服之后又多说了一会儿,凌柒等到班主任的指示才拆开信封,里面是很长的两张信。
一张是常规的学校官方欢迎信,另一封是班主任的寄语。
官方信千篇一律,班主任的寄语主题是“让他人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已经从先拿到信的同学叽喳声中听到了这句话,被剧透之后再看就没了惊喜和期待,只剩按部就班。凌柒耳朵还注意听着丹丹的声音,阅读就没那么专心。心分三用的结果是归为一体,凌柒只听见了嘈杂中,自己内心的声音。
存在是什么呢?幸福的定义也那么宽泛,可以很小,可以很大,因人因事因地因时各有不同,对于他人而言,我又是什么呢?
凌柒没有“长远”的概念,尤其在小学毕业之后。虽然想象过各奔东西,但真正离开家乡小镇的是少数,如凌柒。剩下的人只是进入了初中不同的班级。是远了,又没多远。
凌柒是真的远了。
小升初时,大家对“距离”没有多少认知,凌柒说要前往G市上学,小学同学也就只有“哦”“好远”“羡慕”之类的不痛不痒的回应。
于他们而言,自己算什么呢?
凌柒忽然想起来六年级的某天,班主任茶哥没有征兆地停下讲课,扶着讲台,满怀惆怅,一副“我看透了”的模样,语气笃定得很:“十年之后,或许还不到十年,你们就不会有像现在这样的联系。到了大学、高中,你们就会彻底失去联系。甚至都不到那个时候,你们中的有些人,毕业了就不会再联系。”
那是凌柒第一次觉得在“时间”面前,什么事物都显得渺小,什么情感都是过眼云烟。又暗自赌气,觉得到时候一定能和他们中的某些人保持联系,而且比现在更要好。
……可是没有。
毕业之后,记忆突然只剩下开始和结束,中间的过程快速飞逝,只剩下一些想记住或想忘记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也终将逝去。
凌柒的情绪有些低落。
像拥有了上帝视角,漂浮在半空,俯瞰喧闹人群。
我现在不认识你们是谁,往后三年里,大家同窗而学,再往后便是各奔东西。
对我而言,“与你们在一起学习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我的存在大概是,“从外地考来的同学,后来没了联系”。
三年时间,漫长又短暂。
原本无知而无畏,一旦预见了未来的分别,就变得伤感和孤寂,与周围的躁动更格格不入。
——凌柒的开始是这样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了四千字……原本想断在三千字,但是这一节不好分开更,所以一起发出来了。
☆、第9章
【多年以后谁还记得】
军训第一天,知道要早起不能睡过头,意识在起床哨吹响之前已逐渐恢复,六点一到,楼底的哨声冲破天际。大家一边感叹昨晚小声嘀咕的“吹哨叫起能听见吗”是多余,一边掀被子翻身坐起,梳头叠被,从阳台收下昨晚刚洗的军训服换上,“居然这么快就干了吗!”“要不是夏天也不敢昨天就把刚发的衣服洗了啊。”
丹丹在宿舍门口隔着防盗网推开玻璃窗,探头望进来:“大家都起了吗?”
2号床的女生没来报到,1号床的妹子赶紧下来开门:“老师好早啊。”
“来看看你们,大家都会叠被子吗?啊,这谁呀,快起床了,六点半下楼集合。早训之后吃早饭,再集合前得把内务都收拾好,昨天分配的每个床的任务大家都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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