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个无比绝望的噩梦中突然醒来,只觉得心跳加速、全身冷汗,疲惫的双眼呆呆地望着纯白的天花板。
几秒钟后,我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原来是做梦。
还好是梦。瞬间我变得特别开心,像失而复得一样的开心。
“小伙子醒了!”旁边床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大爷用方言喊叫着,“快叫人!醒啦!”
我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房里。马上出现的几名警c_,将我的心猛然拖入谷底。
……不是梦。为什么不是梦?……
我努力坐起身,着急地问他们:“我妈妈呢?她在哪里?求求你们告诉我……”边问、边止不住流泪。
警c_担心我的精神还没有恢复,让我不要激动。
我迫不及待地下床,但双腿根本不听使唤,马上摔在了地上。
一名警c_扶我起来的时候,我用这辈子最无力、最颤抖的声音问道:“我妈妈…妈妈…还在吗?”
警员点了点头,“在,只是……”
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憋在心里几天的忧惧在此刻疯狂发泄着。
只要不是最坏的那种情况,无论发生了什么,我现在都愿意接受!
只要我依然是有妈的孩子,我就满足了!
……
哭过之后,我担心起妈妈现在到底怎样了。
我有些讨厌那个通知我“要有心理准备”的警员,这句话几乎把我吓死。
但我也知道,妈妈恐怕伤得很重,否则他不会这样说;甚至刚刚我醒来的时候,妈妈就已经坐在我跟前了。
确定我精神平稳下来后,一名警c_把我带到了医院的另一处病房门口。当看到门上的“icu”三个大字时,我险些再次晕过去。
“受害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在你晕倒的时候。但目前还在重度昏迷。”
警员说着,用力拉住想要冲进病房的我,“重症监护病房不允许进去,你坚强点儿!”
说着,他拉我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我默默祈祷着:只要妈妈能醒来,我愿意拿一切来换!
我愿意拿我三十年的阳寿!
不,哪怕是我所拥有的全部来换!
我宁愿以后不结婚、不生子、不吃肉……
我想着自己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却怕不够,泪水止不住流着。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妈妈会变成这样?
但眼下,我只在乎妈妈快点儿醒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了,那个可恨的莫铭呢?
他也在里面抢救吗?
我无助地张望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斜对面的长椅上。
这人鼻青脸肿,脸上、腿上、胳膊上都有很多包扎过的伤口,看起来惨兮兮的,像是睡着了。
但我却猛扑了过去,一把薅住他的领口,怒吼道:“我操你妈的!你把我妈怎么了?!”
男人一惊,然后低下了头,一声不吭。我虽被人拉开,但还在大喊:“我妈妈要是有事,我一定杀了你!要么你自行了断!”
“吵什么呢?!”
一个女医生从icu病房推门走了出来,凶狠狠地训斥道:“这是医院!肃静!尤其这里是重症监护!”
我恨这医生根本无法体会我的心情,但还是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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