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重锐想了想,问我:“要不你先和凤鸢住一起,她的屋子比其他的要好一些,两人作伴也不害怕。”跟她住一起我才害怕!半夜她把我拉出去埋了我都没地儿喊冤!其实让我一个人睡我也害怕,而且虞重锐都说了,后宅是凤鸢做主,她想害我睡哪间都没区别。“我不要跟她睡,”我站得离凤鸢远一点,“她想拿鞋底涂我的脸。”凤鸢张大了嘴,像吞了一颗咽不下去的鸡蛋。现在这个院子,乃至整个洛阳、全天底下,只有一处地方对我来说是放心安全的。“我要跟你睡。”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架空胡扯,会有一些瞎编的现代元素,比如男女主有专门的浴室还天天洗澡。开启疯狂撒糖模式!凤鸢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天哪!居然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女人!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我也只在心里想想罢了!」虞重锐就比她淡定得多,他忍着笑耐心地跟我解释:“男女有别,你不能跟我睡一起。”我当然知道男女有别,我又不是小孩子,但男女有别哪有性命安危重要。“我就在你房间里打个地铺,或者在桌子上趴一宿都可以,反正……”我看着他说,“反正除了你,我谁都不信。”虞重锐收敛起笑意,思索片刻,居然同意了:“好。”凤鸢在一旁捶胸顿足哭天抢地:“什么?!少爷竟然答应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鬼才信你会打地铺!我努力了这么久都没得逞,这小妖精来第一天少爷就把她收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去拉根面条上吊算了!」咦,她跟虞重锐还没有……那什么吗?其实仔细想想,凤鸢也没有那么坏,虽然恶劣心思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但都是说说而已,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拿鞋底灰涂我的脸,和之前那些恶人不可同日而语。我看她脸上绷着娇柔妩媚的微笑,其实心里想的是抱住虞重锐的腿撒泼打滚,不禁觉得还有点好笑。虞重锐的卧房在院子最后一进西侧,进去右手边先是一方坐榻,背后隔一扇门与书斋相通,往左隔着屏风才是就寝起居之处。我看那坐榻有七八尺长,我睡绰绰有余,可不比打地铺趴桌上强多了。正要开口把这宝地占下来,虞重锐先指了指屏风后卧榻道:“你睡那边。”让我睡他床上?“现在知道害怕了?”他又笑话我。我松开抓住前襟的手,望着他道:“我不怕你,我知道你心里没有坏念头。”他笑了笑不置可否,走到屋子内侧,取出火折来把四处的蜡烛灯笼都点亮。屋内顿时被明亮柔黄的烛光笼罩,没有阴影暗处。他竟然知道我心里还在害怕,睡觉也要亮着灯。虞重锐,我越来越发现他好像和我以前想的很不一样。他把一床薄被和枕头捧到坐榻上,炕桌移到角落。“你睡里头,我睡门口。”他的身量睡这坐榻就太拥挤了,而且是我硬凑过来要跟他睡一屋,怎么能鸠占鹊巢,反把主人挤走。“不用不用,我个头矮,我睡这边就行。”我摆摆手说,“再说他们都以为我是你捡回来的丫头,哪有丫头睡床主人睡门口的道理?”他坐在榻边,倾身向前:“这是打算赖上我了的意思?”被他识穿了,我就不吭声,低头抠腰上麻绳色的腰带结。“为什么不肯回家?”我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继续抠腰带:“家里……有人要害我。”“是跟贵妃的案子有关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今日我遭遇的那些可怕的人,除了大理寺卿,其他其实早就暗藏了祸心歪念,与姑姑遇害并无关联,但这一切恰恰都在她被刺的第二天一齐爆发出来。尤其是我突然能看到别人心里所想,真是匪夷所思,我至今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虞重锐沉默了一会儿,说:“遇到你之前我经过澜园,大理寺的人说你畏罪潜逃,若找不着明日就满城贴海捕文书通缉。”“不是我!”我急忙争辩,“不是我害的姑姑!”“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他温言安抚道,“你这位姑姑于你……胜若亲母。”胜若亲母的姑姑,我不但不知道是谁害的她,连守在她灵前尽孝都做不到。姑姑若在天有灵,她知道我现在如此落魄无家可归,还被冤枉作杀害她的嫌犯么?虞重锐坐在榻边,我抬起头将将好与他平视。我跟他只有数面之缘,我相信他是因为我能看到别人心里对我不利的念头,他相信我又是因为什么呢?他错开与我对视的目光站起身来,走向榻后的书斋:“我还有些事要做,你先休息吧,明日起来再商量你的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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