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故土难离。狄其野没有轻易答应,而是派阿右追击向前,把刚挨过揍的那队风族骑兵又狠狠揍了一遍——若说被部落民兵揍过是鼻青脸肿,被右都督打过之后,就是缺胳膊断腿,元气大伤了。然后,狄其野才施施然带人去部落赴宴。为何要对小小部落施以威慑,是因为虽然这部落把自己描述得跟白莲花似的清白,可就连狄其野都知道古代人口流通困难,燕朝也不例外,百姓与土地牢牢捆绑,出关必须有官方文书。这两个氏族从雍州逃进西州,一路上恐怕没少杀人,而且杀的还是燕朝官差,这不是普通人家做得出来的。何况风族骑兵绝非弱小,即使只是一队骑兵,这部落民兵能打得赢,就足证其凶性。宴上,狄其野是恩威并施,应对自如。他先不动声色地点破部落众人并没有他们声称的那么清白,在他们支支吾吾找借口时,又扯开话题,将先前一笔而过,说起楚顾与暴燕的血海深仇来,把众人说得同仇敌忾,接着隐晦含糊地表达了既往不咎的意思,给众人吃了半颗定心丸。部落众人自然努力示好,拼命试探和平回归雍州的可能。这么一波三折,已将部落众人牢牢捏在手中。随后,他的酒量更是让颇有匪气的部落众人直呼豪爽,酒过三巡,那叫一个其乐融融,共同颂楚。五大少原本担忧将军是乡野出身,没有对外的经验和手腕,时刻准备着救场。结果没想到将军不仅能应付,还不比他们五个水平差,甚至更胜一筹。他们不禁感慨将军真是文武双全,安下心来吃酒。没人觉得有哪里不对。狄其野此次伐风,是从秦州直接打到西州,不是远征,顾烈并没有给他配个副将,直接让五大少为狄其野处理寻常军务。没有副将监军,狄其野一人独揽大权,把大军用得如臂使指,轻松愉快,他是被顾烈纵容久了,根本没去想背后的问题。而五大少知道主公纵容将军,既然没给派副将监军,那就是主公信任将军,让将军全权负责,他们更是根本没觉得有问题。问题就在于,当军中没有一个代表王权的副将时,狄其野在对外的时候,例如这次部落请宴,他的一言一行,就不仅是作为大楚将军,而是全权代表楚王顾烈。此刻,他不是将,而是臣。他在这次请宴上的表现,就是一个臣子在处理外交政务时的优秀表现。如果狄其野没有处理政务的能力,那此时就应该已经惊觉自己处在了不想干的位置,但偏偏狄其野不是不会,只是因为前世的缘故不想沾。而且,狄其野前世步步走到上将的位置,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事关重大,他手中的权力和责任早已不能清晰区分军_政。所以狄其野在面对部落请宴这种小事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就已经是在处理政务。和顾烈预想的一样,他做得非常好。宴罢,部落头领还私下给狄其野送了几件礼,其中一个,是西州男儿的特色装饰,狼王的狼牙。又尖又长的狼牙被细心打磨过,润而不失棱角。细小如虫眼的玉珠一粒粒穿成威风凛凛的狼王模样,玉珠狼王如同捕食一般,像是踩住猎物一样弓着身子、脚踩狼牙,张着血盆咬住狼牙牙尖,就像是死死咬住猎物的咽喉。玉珠狼王的后脖子处留有穿孔,可以作为配饰佩戴。狄其野回到帅帐,把这个狼王狼牙找了个木盒子装了,想着该写句什么,也表达一下类似朋友的关切。左都督姜通苦哈哈地捉刀代笔写好军报,拿去帅帐交给将军过目,被帅到没朋友的将军提问:“阿左,让人好好吃饭,怎么说得文雅一些?”“这您就问对人了,”姜通眉飞色舞,拿出了看家本领。可不是开玩笑,他姜通从十二三岁就开始撩猫逗狗,人称“姜少”,打听打听姜家附近的小小姐小姑娘,多少小美人为他争风吃醋。他的绝活就是紧握《古诗十九首》,把天然纯朴的动人诗句删删改改,能搞出篇篇不重样的情诗,有时候连改都不用改,一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配合忧郁的少年眼神,就能俘获多少芳心。所以在姜扬的记忆中,这个堂弟不是在跪祠堂就是在去跪祠堂的路上,也不是冤枉他。姜通沉吟片刻,直接从《古诗十九首》里摘出一句“努力加餐饭”。这一句简单明了,看似只是嘱咐好好吃饭,但只要学过诗,怎会不知道前两句是“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没有明说,但是那个意思就摆在那里。让人自己想出来,又是捉摸不定的试探暧昧,挠得人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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