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儿子啊,方圆十里也算是个翩翩少年郎,怎麽就遇见惊大夫时像个愣头青似的。就他那傻样,人家惊大夫能看上他才怪呢。小医庐内。惊蛰收起银针,擡起衣袖擦了下额上细密的汗珠,空閑下来便饶有兴致地看着青年身上被她缝补好的伤口。她这用的可是纳鞋底的针法,不算漂亮,但简单方便容易拆,等痊愈后连伤疤都不怎麽留下。感恩戴德吧,小白眼狼。再次看了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中的青年一眼,惊蛰端起床侧的一盆血水,向外走去。“啊!”一出门,险些撞入一人怀里,若不是惊蛰反应极快,手中那盆血水就全数洒到对方身上去了。尽管如此,对方的裤脚还是被泼湿了些。“惊大夫,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舟绪一脸懊恼,都怪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没想到倒是惊大夫先出来了。视线落到惊蛰手中那盆血水上,舟绪面色一凝,“惊大夫,这是?”莫不是惊大夫哪里受伤了?焦灼担忧在舟绪俊朗的脸上显而易见,惊蛰看得分明,却也全当不知,只颔首道:“是伤者的血。”她时常救人,并不稀奇。舟绪紧皱的眉头因此舒展了些。想了想,他正起脸色,“惊大夫,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一低首,正对上惊蛰湿润如烟雨江南的眼眸,舟绪脸一红,吞吐地补充了一句,“惊大夫平日里也……也帮了我许多……”“无事。”惊蛰轻车熟路地将血水倒入木栏旁栽的那一簇花中,和舟绪的交谈尽显疏离。“对了,惊大夫,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荷叶鸡和桃花……”方绪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神色古怪地盯着出现在医庐院子中衣衫不整浑身还绑着纱布的男人。春风料峭,粉白花瓣自桃花树上簌簌而下,落在那人的衣间,发里,为他增添了一抹冷冽的俏。柳岸清风,山涧明月,方绪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如一块内敛的墨玉,光是站在那处,便可夺得所有的光彩。舟绪看了看那男子,又悄悄瞧了一眼惊蛰。此刻,这个向来追风纵马的意气少年第一次感到了他的贫瘠与单薄。有些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不会是同一类人。舟绪黯然垂眸,没错,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惊大夫在村中向来淡漠,有种遗世独立之感,那是因为惊大夫是不一样的,和他们这些樵夫渔农不一样,今日他终于看到了有一人,是和惊大夫一样的。只是惋惜的是,这个人不是他。恨到杀了她舟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惊蛰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放在门口的荷叶鸡桃花雪,又看了看初初醒来的青年。想着她欠酒馆的钱又多了一笔后,拎起那两样东西,沖青年歪了下脑袋。“进去,吃鸡。”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青年并未发现惊蛰用词不妥,他身姿微颤,脚步却很沉稳地朝惊蛰走来,接过木盆,同她一起进了竹屋。一路无言。桌上摆好了酒菜,惊蛰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桃花雪,饮下一口后清香隽永,在喉中久久不散。“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低吟诗句,惊蛰的心情是一派写在脸上的轻松愉悦。青年见她这般模样,也去拿酒,被惊蛰一下拍在手背上。“重伤未愈,别想着喝酒了。”说着,惊蛰夹起一块大鸡腿,往青年的碗里一放,“吃下去,好得快。”青年眸光沉敛,静如雨后西湖,婉约流转。他盯着那鸡腿看了会,淡无血色的唇微微张开,似是想要说什麽,但终究还是什麽都没说,听话地吃起了鸡腿。庭前落英缤纷,满室幽香,惊蛰高举酒杯,淩空一碰,敬三春。酒足饭饱,青年贤惠地收拾起饭碗,惊蛰拦住他,正欲唤道,“你——”“裴暮。”对方打断了她,低沉清冷的嗓音许是因为伤重,带上了一丝春雨绵绸的湿润。“暮色的暮。”他又补充了一句。酒意上涌,惊蛰脑中恍恍惚惚,过往零星的记忆一一闪过。“我叫裴暮!”小少年语带骄傲地朝她说道,带着些许婴儿肥、包子似的小脸上泛着红,映着落在他发间雪的白,漂亮得不似真人。惊蛰难得地起了揶揄的心思,奶声奶气的问道:“是……坟墓的墓吗?你的名字好吓人啊……”小少年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他温柔又无奈地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勾画起来,“是暮色的暮!你看,这样写……”“我既成为了小姐的暗卫——”好不容易夺冠的少年靠着墙,伤痕累累,血染白衣,像一朵浸在血里的花,脸色苍白得吓人,唯独那双眼眸亮若星辰,“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便是小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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