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那时,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惊蛰看似冷静地将吊坠嵌入舟绪不顾性命保护完好的玉令中,对着窗前明光。玉令上,一整枝桃花栩栩如生地绽放着。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花。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深沉,惊蛰的房间没有点灯,唯独月光借着那块玉令,反射到惊蛰的脸上、眸中,映出一丝淡漠的红。裴暮说,从她救下他的那日起,他就是她的人,生也是,死也是。舟绪说,他想要在最后,为她做一件事。季子清说,上位者,必须懂得取舍。而那些蛊人,他们每一个,又是甘愿成为傀儡的吗?一边是江山,一边是情义,她如何抉择?不,她哪有抉择的机会。她的路,早就被决定好了不是吗?惊蛰一把抓起玉令,披上斗篷,刚走出门外,就听见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要去哪儿?”“惊蛰。”惊蛰站定脚步,沈默不语。季子清抿了下唇,他知道惊蛰心里不好受,可事已至此,舟公子救不回来了,裴将军还困在宫中,他们亦被潇月所追杀。这个临水居过不了太久,也会被潇月发现,惊蛰越是悲痛,越是要下定决心啊。“惊大夫……不,长安公主……”舟绪从树影中走了出来,他在这里守了很久,看着窗前那道窈窕倩影,他几次想要出来表明他的心意、他的想法,可还是忍住了。他知道惊大夫心仪之人不是他,说再多,只是为她增加负担。其实这样很好,不是吗?到底是需要一个人成为蛊人的,他成为了蛊人,裴将军就安全了。而他也有着小小的私心,成为了蛊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她身边了。即便等到那时,他已忘记了一切,可他成为蛊人这件事,本身就是爱她的证明。绝处不逢生“我不会让你成为蛊人!”惊蛰定定地看着舟绪,无论是裴暮还是舟绪,她不会允许这样的牺牲。“我更不会用归月军去和江潇月对抗。”扬手将整个玉令抛给季子清,惊蛰的声音很是坚决,如一把利刃,将整个寂静的夜空划开,她转而看着季子清。“季子清,你知道的,我不是她,不要用她的思维来定义我。”说着,惊蛰捋起前额散乱下来的发丝,整张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半明半暗。她的话让季子清无法反驳。她确实和潇月太不一样了。仿佛一个因权位而活着,一个为活着去谋取权位。所以对潇月而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她看来,为了达成目的,必要的牺牲是可以的,哪怕那些牺牲者何其无辜。而对于这位长安郡主而言,活着本身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就连无知无觉的蛊人,她都不想施以利用。情义上,惊蛰是对的,他知道,然而这世间的许多事不是对的就是适宜的。先不说归月军,噬心之毒无人可解,惊蛰要怎麽做,才能救下舟绪?季子清垂眸,月影斑驳,看不清他是何种表情,半晌之后,季子清握紧了手中的玉令,向着门前走去,身影很快淹没在了重重叠叠的夜色中。唯独携风而至的一句话回响在惊蛰耳边。“道不同,不相为谋。”少了季子清的帮助,惊蛰就彻底失去了依仗,舟绪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接下来几日,惊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比任何人都迫切想要去往宫中,去裴暮的身边,可她必须冷静,她现在去非但救不了裴暮,还无异于一种送死行为。唯一可喜的地方大抵就是舟绪为惊蛰指引了真正的安閑王故居,她在故居中找到了大量有关于噬心的资料,也知道了江潇月的两对同生共死和一对噬心都是从安閑王那盗取的。江潇月将噬心用在了舟绪身上,同生共死又被惊蛰毁去了一对,还剩一对……她会用在何处呢?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猜测,惊蛰很快又将其压下。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惊蛰将匕首消毒后,在手腕上划卡一道小口,将从安閑王故居得到的一只噬心放入其中,噬心嗅见新鲜血肉的味道,拱动着身体钻入伤口里,惊蛰疼得满头大汗,几乎要倒在地上翻滚。不知道过了多久,惊蛰才缓缓清醒过来,她顾不上身体还残余的疼痛,寻穴定针,很快找到那只蛊虫的位置,用针挑出,随后一针钉在蛊虫额间,虫子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动弹。惊蛰继而搀扶着桌椅急忙起身,去看药碟中的另外一只噬心。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噬心这会儿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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