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秋阁

四十四44（第1页）

扎罗既是罗沃斯克的都城，也是芬得河畔最大的城市。自古以来，无数强悍的马背民族在这片海洋般辽阔的草原上来去如风，扎罗也成为他们行进途中的补给站和避风港。

这座城市具有悠久的历史，作为一个千年文明古都，一度被称为“罗斯众城之母”。它是东西陆路和南北两条古代水上贸易通道的交汇处，成功地把北欧、古拜斯帝国及大熊河流域连接起来。作为罗沃斯克的都城，它不仅是远近闻名的商贸重镇，更是东斯拉夫文明的中心。

眼下，围攻扎罗的罗斯人军队有五万人马，他们分别驻扎在扎罗的四座城门外，妄图切断扎罗的陆路与水路交通，最终将守城的罗沃斯克人困死在里面。

塔拉斯和王荣麾下的队伍到达扎罗城南时，正值罗斯人埋锅做饭准备晚餐之时。这样的天赐良机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三千精锐马不停蹄一路冲杀过去，罗斯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刚端到手的饭碗散落一地。他们冲开一个缺口，便径直奔向了南城门。

守城的罗沃斯克人远远地看见罗斯人的营地里乱成一锅粥，紧接着冲出一队人马，正不知所措时，塔拉斯和王荣已带领人马来到了城门下。守城的卫兵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友军来了。

他们很快见到了罗沃斯克现任首领亚钦。老牛呈上妮娅女王的亲笔手书，亚钦一看印信，顿时老泪纵横。待老牛说明来意，亚钦当即吩咐手下先给科恰克友军送来食物，让他们先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天明便安排人马和他们一起去接应妮娅女王和她的大部队。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亚钦便安排了二千人马，由一位名叫德图的罗沃斯克将领带队，汇同他们带来的三千人马，组成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每人带足三天的粮草上路了。为防止城外的罗斯人追击，这次塔拉斯冲在前面带路，王荣则留在后面断后。

这次罗斯人显然有了防备，奈何塔拉斯他们并不恋战，只管一个劲地往前冲。等到缺口打开后，五千人马一股脑从缺口处冲了出去，一些不甘心的罗斯人还想追上去，被王荣一箭一个摞倒了冲在前面的好几个。后面的罗斯人一看不对劲，扭头便往回跑，余下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很快消失在朝阳的霞光里。

回去的路轻车熟路，当天下午，他们便与妮娅女王的大部队汇合了。

眼见援军到来，科恰克人士气大振。当晚他们安营扎寨，饱餐了一顿。连日来他们一路奔波，像个离家的游子，现在总算快要到家了，自然是欢欣鼓舞。

晚上，妮娅召开军事会议，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按照他们目前的行军速度，再有一天半左右的时间，他们就能到达扎罗。之前塔拉斯和王荣他们离开扎罗时，已经和亚钦首领商量好，一旦他们到达扎罗城下，就里外夹攻，把南门外的罗斯人好好修理一顿。如果他们能够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能够鼓舞士气，同时也可以向伊万五世宣告，真正的东斯拉夫联盟正式成立了。以后他们的队伍还会不断壮大，盟友还会不断增加，罗斯人骑在他们这些小部落头上作威作福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发动进攻，还需要大家商榷讨论。王荣建议进攻时间还是选在晚餐时分，这时候罗斯人的注意力会有所下降，大家都等着吃晚餐，作战能力会大打折扣。另外如果出现意外，进攻时间推迟到敌人晚餐后，也是一个很好的时间点。此时敌军饭饱神稀，昏昏欲睡，正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而亚钦那边，因为有提前的约定，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不用担心城里的内应问题。

他们这边，还是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赶路。等他们提前到达后，可以藏身在南城外的一片树林里休息、调整，做好进攻前的最后准备。那片树林距离罗斯人的营地比较远，他已经提前观察过，很适合他们藏身，并不容易被罗斯人发现。

具体到兵力部署，他们这边加上罗沃斯克的友军，有接近二万人；另外扎罗城内还有友军近八千人。而罗斯人那边，因为兵力分散在四个方向，南门外的兵力最多也就是一万多人。他们可以利用局部以多打少和突然袭击的方式，打罗斯人个措手不及，力争一战全歼南门外的敌人。

至于进攻节奏，先由塔拉斯和王荣带领四千精锐骑兵冲在最前面，再由舍瓦、波格丹、维塔利以及德图带领后续大军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持续发动进攻。由于芬得河自西北流向东南，因此敌人溃逃或增援的方向只可能是西边。王荣带队完成第一波攻击后，立刻引三千人马驻守西南方向，一是防止南向的敌人向西溃逃，二是阻断西向有可能前来增援的敌军。

布置停当后，众人纷纷告退。王荣也跟在众人身后，试图一起离开，孰料却被妮娅叫住了。

王荣转身看时，发现妮娅的眼圈又红了。其实此刻王荣的心里更加难受。对于他来说，虽然表面上只是两天没见到妮娅，感觉却像是过了好多年。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若隔世。现在他算是彻底领教前辈先贤们的意境和情怀了。

“荣哥。”妮娅只叫了他一声，就低下了头。

王荣一看这阵状，脑袋都快要炸裂了。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老牛快点现身，来救救他这个笨手笨脚的傻瓜蛋子。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眼见王荣没有什么反应，妮娅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王荣连忙摆着手说道。他求她都还来不及，哪里敢生她的气。

“那你为何躲着不见我？”妮娅一句话，又击中了他的命门，让他无话可说。

“我......我......”王荣好不容易憋出两个“我”字，又没了下文。

“那天晚上是我不好，让你难堪了。”

“妮娅，请别再说了。”王荣眼圈一红，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确实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

“妮娅。”王荣彻底没折了。“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再这样说我真要生气了。”

“好吧！我不说了。”妮娅看了王荣一眼，又低下了头。

“傻孩子。”王荣无奈地摇了摇头。

该怎么让他和妮娅说呢！那天晚上的事，对于妮娅和他来说，都是一个人的本能反应，他怎么可能责怪她。自从见到妮娅后，他整天仿佛生活在梦里，晕乎乎地醒不过来。他知道她不是妮娅，而是他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小麻袋。只不过，他原本以为如果有一天他能见到小麻袋，那么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而当他真的见到她以后，才发现情况完全相反。但是即使让他失去生命，他也愿意承受这种痛苦与煎熬，只要能够让他从此守护在她身边，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我可不是傻孩子，你才是傻瓜蛋。”这时候，王荣忽然听到妮娅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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