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秋阁

六十二62（第1页）

再说纳托利和达文，自从与大部队分开后，便一直往北去寻找托米尔人。

算起来，纳托利也是托米尔人的后裔，虽然代系有点远，但多少有一些血缘关系。正是这种血缘纽带，让他对托米尔人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也对此次北上任务满怀期待。

越往北走，草原变得越稀少，湖泊与丘陵慢慢多了起来。穿过大片的松树、橡树和桦树林，他们总能在树林背后发现大小不一的美丽湖泊。星罗棋布的湖泊宛如散落于大地上的珍珠，让这片土地风情万千。如果不是急着找到托米尔人，这将是一次完美的野外之旅，但是很显然，眼下纳托利和达文都无法沉醉于这一眼看不完的美景。

一路上，他们尽量避开罗斯人，在见到朗纳尔前，他们并不想引起罗斯人的注意。此外纳托利的形象和妮娅的乌骓马都太惹眼，保持低调非常重要。晚上他们也会住在小镇上，一方面可以补充一些干粮，另一方面也可以打探消息。现在他们得知，朗纳尔正在带领托米尔人南下，看样子是想去扎罗城与科罗联军汇合。既然他们能够得到托米尔人的消息，托米尔人那边自然也有办法知道他们的情况。围攻托米尔人的罗斯人军团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尽管兵力上有优势，但是在骁勇善战的托米尔人面前，他们还是稍显稚嫩了一点。

途中他们能不时看到溜号的罗斯人，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家劫舍。遇到这样的散兵游勇，纳托利自然不会手软，通常情况下他很轻松地就能把他们搞定。这些罗斯人士兵的行囊里常有抢来的食物和金银财物，他们留下一些自己用，剩下的可以分给平民百姓。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一个名叫维尔特拉的小镇上。这是一个温泉小镇，中间由一条河隔开，小镇中央有一座白色的教堂。当教堂的钟声响起时，小镇呈现出一种庄严肃穆的寂静之美。入夜后，小镇也枕着缓缓南流的河水慢慢沉入梦乡，正当纳托利他们准备入睡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他们抬眼看时，小镇中央已经被熊熊火光映得通红。

纳托利起身一把把剑抓在了手里，等他下楼把乌骓牵出来时，达文也赶到了楼下。

“达文，我们去看看。”

“好。”达文一边答应着，一边去马厩里牵马。

等他们来到街面上时，发现不少当地人在逃窜。原来一支溃败的罗斯队伍正在教堂抢劫，他们抢走了金银财宝后，还想把教堂烧掉。

纳托利听到消息后已经顾不上想太多。虽然他知道眼下单凭他和达文两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但是既然遇上这样的罗斯强盗，总不能袖手旁观。

“达文，跟紧我。”他对达文喊了一声，便策马向小镇中央的教堂跑去。

现在教堂已经被熊熊火焰包围，教堂外聚集着二三百名罗斯人。他们围着教堂，像在观看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纳托利策马便朝着首领模样的罗斯人奔了过去。那首领猝不及防，冷不丁看到眼前突然冒出了个人来，还没来及得反应，已经被纳托利斩落于马下。

周围的罗斯人见状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此刻竟然有不怕死的人敢冲出来如此肆意妄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又有两三个罗斯人被纳托利放倒在地。罗斯人仗着人多势众，把纳托利团团围在中间，想置他于死地。纳托利毫无惧色，几剑下去，又有几个罗斯人人头落地。几个胆小的罗斯人眼见纳托利杀人犹如砍瓜切菜般毫不费力，开始往后退缩，也有不怕死的仍然拚命往前涌。

眼见罗斯人越聚越多，纳托利并不慌张，手下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转眼间，又有十余人倒在了他的剑下。此时身后的达文已被罗斯人团团围住，他担心达文有闪失，便奋力冲开一个缺口将达文救了下来。现在他们且战且退，剩下的罗斯人也不敢贸然上前追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无尽的暗夜里。

天亮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吉拉加的小镇。时间尚早，小镇上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们一直等到太阳升得老高，才看到小镇上一家名叫“红胡子”的小旅馆开门营业了。纳托利和达文骑着马走过去，正当他们想要把马儿拴到门外的木桩上时，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迎了上来。

“先生，请把马儿给我吧！”男孩说。纳托利和达文下了马，把手中的坐骑缰绳交给男孩，然后沿着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走到一扇厚厚的木门前，那是旅馆的门。

他们走进旅馆大厅，那是一个有很高吊顶的大房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和着尿液、发霉的食物、薰衣草和玫瑰花香味的气息。纳托利皱了皱鼻子，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的味道，是的，一点儿也不喜欢。大厅中间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发霉的食物和陈旧的大麦酒，旅馆老板像是刚起床不久，揉着睡眼腥松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

“老板，还有房间吗？”达文走上前问道。

“先生，没有房间了。”老板又揉了揉睡眼腥松的眼睛，好像还没看清楚他俩长啥样。

“一个房间也没有吗？”

“没有了。”老板肯定地说。他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阁楼上还有一间房。”

“带我们去看看。”纳托利说。

老板带着他们沿着踩上去吱嘎作响的楼梯一直爬上顶楼，然后又进到阁楼里。那里有一张铺着草席的大床，此外什么也没有了。

“就这一张床吗？”

“是的。”

“我们走吧！”

来到一楼的大厅里，老板给他们一人斟了一杯大麦酒。

“两位先生，房间还要吗？”

“要。”达文抢先说。他一口把自己面前的那杯大麦酒干了。“我先去躺一会儿。”然后他就上楼去了。这会儿他确实很困，昨晚他们走了一夜，有好几次他差点从马上一头栽下来，又一直熬到现在，他确实困得要死。

“两位先生从哪儿来呢？”等到达文走了以后，老板又给纳托利斟上了一杯酒。

“切塔。”

“切塔？”老板愣了一下。“那可是一个遥远的地方。”

“还行吧！”

“那边还在打仗吗？”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战争结束了。”纳托利说。“对于切塔人来说，战争暂时结束了。”

“噢”老板点了点头。“两位先生想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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